9月29日,村民在齊腰深的河水中背孩子上學。
孩子身後的木橋不知何日又會被沖毀。 本報記者 王宇攝
  在榆社縣東馬村,這裡沒有魚塘,沒有藕池,可是幾乎家家都有一條雨褲,不為別的,只為在雨季時背家裡的孩子去河對岸上學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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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9月29日,網上出現了一條名為“孩子們上學這是受的啥樣罪”的帖子,帖子中的圖片顯示,六七個穿著雨褲的大人在齊腰深的河水中渡河,而背上是背著書包的小學生,這樣的圖片讓不少網友看後感慨萬千。
  為什麼孩子們要渡河上學?難道沒有其他的上學路嗎?帶著這些疑問,10月25日,記者前往圖片拍攝地榆社東馬村進行實地採訪。其間,附近的孩子們紛紛向記者敘說自己的渡河經歷,並企盼著:“給我們修座橋吧。”
  渡河上學路難行
  在榆社縣西馬村中心校小學與東馬村相隔一條濁漳河,目前該校200多名學生中,有30多人來自河對岸的東馬村。
  在西馬村村民的引領下,記者來到東馬村小學生每天渡河的濁漳河邊。河床寬約12米,河水清澈,可以看到水中的魚兒。記者穿上35釐米高的雨鞋試圖過河,但走到河中心位置,河水灌進了雨鞋。
  在離村民們習慣的渡河地點約20米處,有一座新搭的簡便木質橋,這座橋約15米長,半米寬。一位剛剛從橋上過來的東馬村村民說,有條這樣的橋,他們已經很知足了,前兩個月都是看水小點,才敢渡河。“這座橋是今年10月初才搭上的。東馬村每年都要搭幾次這樣的簡易橋,但雨季一到,或者上游雙峰水庫放水,這種橋不到半小時就被沖毀了。”
  一位西馬村村民表示:“這種橋根本沒有用,水一來就衝垮了,垮了修,修完再垮,已經十多年了。這幾天水小,國慶節前,連著下了幾天雨,河水齊腰深。”記者看到,雖然河水已經退去,但河床上依然可見前段時間過水的痕跡,過水時,河水至少有20米寬、1.5米深。
  在河邊洗衣服的西馬村村民告訴記者,東馬村家長穿雨褲背孩子上學已有十多年了,每年5月到10月初,河水就大了,娃娃們挺可憐的,有時下學時候水突然漲了,就回不了家了,只能住在西馬村。
  渡河是最近的上學路
  在西馬村村民的帶領下,記者過河來到了東馬村,這裡的村民告訴記者,這裡幾乎家家都有雨褲,就是專門買來背孩子過河時穿的,而渡河上學是最近的上學路。
  “如果不渡河,雨季還有其他方式過河送孩子們上學嗎?”記者提出這個問題後,村民們紛紛擺手錶示,上游下游各有一座水泥橋,但那樣走太遠了。
  記者採取驅車和步行兩種方式,對上下游兩條過河的路進行了體驗。一條是村民所指的較近的路,記者從東馬村驅車來到上游的更修村才找到一座3米寬的水泥橋,到達西馬村中心校,用時11分,行駛距離5.1公里,記者又原路從西馬村中心校步行返回東馬村,用時43分鐘,記者註意到,東馬村到更修村的水泥路已經破敗不堪,行走起來十分困難。隨後記者又步行從村民所指的較遠的路前往西馬村中心校,走到縣城附近才找到過河的幸福橋,到達西馬村中心校用時1小時36分。記者驅車走幸福橋返回東馬村,用時26分,行駛12.9公里。而從東馬村步行渡河到西馬村中心校,距離大約800米,用時不到5分鐘。
  東馬村一位王姓村民向記者講述,2002年左右,村裡沒了小學,孩子們每天都要到河對岸的西馬村中心校上學。“河下游的大寨村也一樣,那個村有十多個娃娃在西馬村上學,每天也要到我們村過河。”“我們兩個村家家都有雨褲,就是為了雨季背孩子上學用。”東馬村一名在西馬村中心校上學的孩子對記者說:“國慶前,我爸爸天天背我過河,水可深了。”邊說邊做了一個水沒過自己脖頸的動作。一位已上初中的女學生回憶,自己在西馬村中心校上小學時,每年9月學校經常因為河水水位升高,東馬村的同學不來上學聽課。
  在一位村民家中,記者見到了放在院子里的雨褲,該村民指著雨褲說:“今年的雨季就算是過去了,家長也能鬆口氣,明年等水把小橋一衝垮,我們還得穿上這個背娃娃。”
  村民想要一座安心出行的橋
  在東馬村採訪中,記者不止一遍的聽到村民和小學生說:“要是能修座水泥橋就好了,不僅能解決孩子上學問題,乾什麼都方便。”
  據瞭解,西馬鄉政府位於濁漳河以西,而河以東的東馬村、周村、大寨村村民,不管是去西馬鄉購物、存取款還是銷售農產品,都必須從東馬村過河,就算雨季過後,可以搭一座便橋,但依然無法解決村民出行難的問題。
  一位60多歲的東馬村村民回憶說:“大前年,一夜之間村裡搭的木橋被大水沖走。有個村民背孩子過河上學,過河的時候水才到大腿根,把孩子放到對岸返回時,水已經漲到了胸前,人在水裡都站不住,差點出了大事。”另一位老人接過話茬說:“前兩年村裡有個年輕人騎著摩托車從木橋上過,摔下來臉上縫了30多針,只是搭個木橋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。”兩位老者所說的情況得到了村民的證實。
  東馬村村委會會計王瑞奎向記者介紹,修橋的事同樣也困擾著村委會,村委會每年都要組織村民在濁漳河上搭幾次便橋,方便本村和周邊村民過河,但是只要到了雨季,這種臨時搭建的木橋就會被大水沖毀。記者在濁漳河河灘上看到,確實有許多已經損壞的沙袋、電線桿等搭橋材料。
  當記者提出村裡是否考慮過修座水泥橋時,王瑞奎皺了皺眉頭說,東馬村雖然有近百戶村民,卻是標準的“389961村”(婦女、老人、兒童人口居多),大多數年輕人都外出打工,村民主要收入來源是種植玉米、穀子和新建的蔬菜拱棚,農業人口年均收入2000元左右,村集體沒有收入,修橋很困難。“2007年,村裡想和更修村一樣,修一座三米寬、十多米長的水泥橋,可是我們村的河道寬,這樣會堵塞河道,最終沒有修成。修個像更修村那樣的橋需要20多萬元。村民集點兒資,村裡找點兒項目,20萬元可以湊齊,但如果按河道的寬度,修一座符合標準的大橋,最少也要百萬元,村裡實在負擔不起。我們和村民也向鄉裡、縣裡反映過,但是橋一直也沒有修成。”王瑞奎說。
  10月13日,榆社縣新聞中心官方微博“榆社發佈”回覆,“網民所反映的情況屬實。由於東馬村等村的集體無經濟收入,老百姓經濟收入微薄,依靠村集體和村民去修橋很不現實。近年來,特別是去年以來,西馬鄉黨委、政府和西馬村、東馬村向縣政府、縣交通局及相關領導積極爭取建橋項目。目前,此橋建設項目還在繼續爭取中。”本報記者王宇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原標題:期盼濁漳河建座放心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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